祖母的年忌

今天是端午节, 也是祖母的生忌. 母亲说, 先人逝世的首年叫生忌, 接踵而来的年忌日就叫死忌. 我听后似懂非懂, 了解两者之间确实存在一种区别, 只是不了解这种区别存在的原因, 而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分析当中的落差. 屈指一算, 原来祖母已经去世一年了. 一直憋在心里的遗憾是: 祖母去世的那一刻, 我们都没有守在她的身边, 见不到她的最后一面. 一年的光阴说长亦短, 转瞬就在指缝间溜走, 而我们却捉不牢片言只语, 更握不紧片刻的眷恋. 心中的那一抹遗憾, 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深不可测, 可是记忆里的片段却开始渐渐清晰, 唇畔间的无助却再欲言又止. 这叫做想念吗?

对祖母的印象比较深刻, 因为从小就是被祖母顾大的, 或者也可以说是被祖母宠大的. 祖母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家, 对于所有的儿孙都很一视同仁地疼爱. 几年前, 她的身体状况一直很不理想, 健康更是每况愈下. 还记得刚到大学升学的时候, 她一直叮咛着我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, 然后努力读书, 她一定会出席我的毕业典礼的那一刻. 我实在于心不忍看着她生命的烛光越来约黯淡, 却还是挂念着我们. 她那一头斑白的发丝, 印证了不饶人的岁月, 无论那个人如何顽强地想要与衰老对抗; 那一张皱缩的脸颊, 不曾为了多少的风霜而后退; 那一抹绝望的眼神, 更隐藏不了她对于痊愈的放弃; 那一双颤抖的手足, 每天不停地想要晃掉她仅余的坚持.

我一直不是一个迷信的人, 所以对于拜祭没有一套办法, 只是很沉默地随波逐流. 望着一堆五花八门的拜祭供品, 我在想像着先人真的可以品尝得到, 也可以收取得到吗? 希望可以, 这是唯一足够抚平稍微失控情绪的答案. 父亲其实是一个很沉默的长辈, 可他却买了一个蛋糕给祖母, 一个跟我们平时庆生时没啥两样的蛋糕, 上面写了 “妈妈, 生日快乐”, 也许这只是父亲对于祖母的一番心意, 或者一抹含蓄的爱意. 树欲停而风不止; 子欲养而亲不在, 孝悌之意确实不能迟. 被病魔如此残忍摧毁的生命, 毫不留情地在坚强中划下一刀又一刀的疼痛, 也许, 祖母的离开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解脱. 我在香炉前鞠了个躬, 递上三株香烛, 诚心地对着祖先牌说: “婆, 您安息吧!”

Blessing you having a calm and peaceful life in the other space,
the pain and hardship is went away with your dropping tor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