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September 6, 2010

凋零的


下午大约五点半钟,我在向日葵盛放的田野。飞鸟已经陆续散去,但是花色依然,花香依旧。很熟悉的黄昏;很熟悉的夕阳,好几次站在这里,用不一样的心情。时间仿佛就霎时静止,却掩盖不了曾经的狂烈激动;还有尔后的平静优雅。我贪婪地,将所有花卉随风摆动的那一幕锁进眼帘。我倔强地,将所有花卉散发的清新气息锁进呼吸。

你说你爱我,因为我的贪婪,也因为我的倔强。的确,爱可以无私得包容所有;同时,也可以自私得容不下一粒沙。我始终没有告诉你。你把田野里那朵盛开得最美丽的向日葵摘了下来,将分别的几朵红玫瑰一同插在陶罐里。这是唯一;也是占有。陶罐里的向日葵带着阳光的冶艳,及泥土粗犷浓烈的气息,穿插的是一股属于玫瑰挑衅的淡淡芬芳。

陶罐里的向日葵,离开泥土太久了,橙黄色的花瓣开始变干,扭曲成更顽强的姿态,好像在对抗死亡时,也要坚持色彩与形状的记忆。渐渐,花瓣老去,更显露花瓣中央一粒一粒结构密切的葵花籽。葵花籽的赭褐色,仿佛很多的生命在死亡里固执坚持存活的庄严。墨绿的花蒂尖锐飞张,像似在空中想抓住生命,而充满呐喊的手。唯有那暗红的玫瑰,很优雅地枯萎。

再美丽的花,也会凋零;再热情的愛,也会褪色。陶罐里的花卉,无法选择生存的方式,也无法逃离被比较的命运,只是很彻底而纯粹地,随着贪婪和倔强的愛消逝。这种剧烈的愛,生前使人惧怕;死后更令人震动。我们害怕这种爱;同时又渴望这种爱。那朵曾经很艳丽芬芳的向日葵,笑看世人的矛盾与不妥协。我瞥了一眼洒落满地的花瓣,那些再也捡不起来的曾经。莞尔。

I am holding the passion, the fate, the life;
yet I let go all drastically because of inconsistency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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